九月遊神──檳島的九皇爺誕側記

九月遊神──檳島的九皇爺誕側記
2007/10/12 11:15:27
撰文/攝影: 杜忠全(檳城地頭蛇，孝恩教育學術主任)

又是農歷九月九，大馬農歷九月的節慶高潮是九皇爺誕。在喬治市城區的街頭與海墘，茹素的人們穿素服列隊送駕，看熱鬧的遊客及市民也在路旁湊合著廟會的氣氛。

檳島人到了農歷九月總須帶傘出門，駕車要設法繞過街頭的熱鬧與堵塞，朝人跡稀落的山巒路徑去，這時候，人人口中不離九皇爺……

農歷九月是島上的雨季，雨後的迷人雲煙總是繚繞在山巒；九月是島上的登高季，從初一至初九，孤身一人或成群結伙登高者極多。可是，農歷九月也是島上的九皇爺誕遊神季節，九月九這一天更是九皇爺誕最高潮的一天。

這期間，登高休閒與虔誠進香者，各行其事，通街熱鬧無比，都是臨時素食攤張掛起的黃布招，鬥母宮裡香火彌漫，人頭鑽動，節日的高潮是在喬治市城區的街頭與海乾，茹素的人及善信穿素服列隊送九皇爺的駕，路人也湊合著趕一場廟會的歡騰氣氛。

信仰的節俗與崇拜

九皇爺誕的背景當然有經久承傳的重九節俗，當然有道教的北鬥與鬥母崇拜，但是，民間還有人們說不清楚卻奉行不輟的多種實踐。

按道家的神學源流說法，九皇雖然是北鬥星的人格神化，但我們所承傳與經歷的九皇爺誕，卻始自一般人不得參與的秘密迎駕儀式；透過秘密儀式 從海上迎來九皇聖駕，它為天上（北鬥）九皇與海上（亡明）九王的重迭身分，一直都並存著。信眾雖不一定分得清楚兩者的分際，卻依然把九月的廟會給張羅開 來。到了九月初九的遊神，當中往往也有其他神明透過附身（降童）乩童身上，為巡境的遊神隊伍助威，像廟會的遊神一樣，但最後的送鑾駕儀式，卻依然要回到海 邊，依然要讓那被香火供奉了十來日的皇船，趁夜色往海上漂流而去。

國內另一個著名的九皇爺誕節慶地點，是在雪蘭莪州的安邦，無數的善信一早住進廟裡茹素，一車一車的本地及外國遊客到此觀光，善信到此膜拜。

送鑾駕儀式在海邊

九月的鬥母崇拜與茹素習俗，或許有著道教信仰的因素；信眾一律素服送駕，是明朝覆滅後海外華人的一種對滿清王朝的抵抗姿勢？迎駕與送駕的 秘密儀式及隨後嚴格限制閒雜人等進出的秘密內堂，那原是天地會在民俗信仰外衣底下的機密行動？九皇爺誕送皇船源自王爺信仰送瘟神的儀式？說南來老故事的老 人家強調，當年南來的人是到了島上才初次參與類似的九皇誕的……熱鬧節慶後面的這些疑問，很適合專候著季節前來考察的宗教學者考查。

檳島的九月遊神，也有人說是從道教的北鬥崇拜發展而來，當年是南來先輩漂移海外時一種北望原鄉的民族意象；後來我們一度離開海島之後，在很多地方的九月裡見不到這節慶熱潮，反倒懷念起遊神的熱帶海島來。